赵雅芝、叶童版的经典剧集《新白娘子传奇》构成了一代人的童年回忆,也带来了一个久久徘徊我们心间的疑问:白蛇有法力有道行,为什么非要变成一个女人,来凡间吃苦受罪?这一切是因为爱吗,或是出于反抗礼法的巨大勇气?在全世界不同地区和时代的传说里,我们都能看见蛇的形象与女人的身影彼此交叠。《白蛇传》的故事在历史上不断更新、持续流变;日本传说中的清姬,也是爱而不得的女人化身为蛇的代表;人人皆知古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是蛇发女妖,她也是戈耳工三姐妹中唯一的凡人,是被波塞冬强暴的姑娘。为什么神话故事中的妖怪总是女人呢?作为想象的产物的神话,本质上是人类社会和文化的投射。白蛇想做女人,也有一些真正的女人想变成兽,变成非女人或非人。安吉拉·卡特改写了《美... more
念叨网球两三年,在这个1月,我们终于达成了现场观看大满贯的心愿,并凭借一些好运气看到了辛纳、保利尼和萨巴伦卡、阿尔卡拉斯的比赛。YEAH!虽是为澳网而去,我们也没错过夏季墨尔本的自然风光。南半球的森林是如此特别而新奇,圣基尔达礁石上的小企鹅、大洋路边求偶的笑翠鸟、皇家植物园里巨大的狐蝠,还有盘旋在罗德·拉沃尔球场上空的鸥鸟,让我们目不暇接(以及包上落屎)。在短短七天时间里,我们不仅观光了、看球了、吃喝了、购物了,而且热情满满地运动了!之琪适野在抵达当天就与同一栋公寓楼里的澳洲男生打了国际友谊赛,建国则参加了周末墨尔本一个公园的Parkrun活动。此外,我们还发了两期节目并录了一期节目(也就是你正在听的这一期)。我们邀请了同样前去... more
雪山,离我们到底有多远?在和《比山更高》的作者宋明蔚长聊三次之后,在云南和西藏与雪山许多次面对面的时候,我们每每刚感到与雪山的距离拉近一些,便几乎立即意识到:那是遥远、古老而巨大的存在,人迹罕至,飞鸟禁绝,是我们的身体和精神无法企及之地。新年伊始,小明老师与《比山更高》一书涉及到的两位攀登者、始祖鸟运动员周鹏和刘洋三人一同做客随机波动,在还没下过雪的北京回望他们雪山之上惊险而精彩的攀登经历,以及他们各自对于阿式攀登、攀登精神和风险等等问题的理解。刘洋和周鹏不约而同都强调了阿式攀登中精神的力量,攀登首先是精神而非身体的需求,精神也引领和支撑着攀登者在绝境中走向极限,超越极限。阿式攀登当然是一项高风险的极限运动,但如今致力于中国登山... more
2025年伊始,资深媒体人鲁豫获得了一个新身份:译者。她和李尧老师合作,共同翻译了畅销全球的《替补:哈里王子自传》。在鲁豫看来,每一个译本都是独一无二的,译者既是作者的中介,也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创造的自由,它关乎自主的选择和决定,体现译者独特的审美,安全,但也大胆。在翻译的过程中,鲁豫时常摇摆。她有时同情年幼丧母的哈里王子,但又会在读到他生活细节的铺陈时感受到王室成员与普通人的巨大差异。君权神授和日常生活的间离,一套延续已久的旧制度和飞速发展的新时代之间的鸿沟,恰恰构成了王室生活的内部张力,在吸引无数外来者目光的同时,也不断对王室提出挑战:是否要改变?改变到什么程度?神圣和日常的界限何在?这种界限消失之日,是否将是王室消失之时?面... more
我们总说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又似乎总是在新年时分格外怀旧,旧人旧物旧时光。这是一个山脊般的时间点,看着前路念着从前,也对下一个春天生出想象和向往。从旧布条、旧信笺、古老的枯木枝,一直到更古老的恐龙粪便,内河的家犹如一座小小的博物馆,收藏陈列着她对于时间的好奇和与物的对话。她在卧室方寸的桌台上为自己布展,在高密度的物丛中建立一种美的秩序。那些小小的藏品布满每个角落每个抽屉,每一件小东西背后都有一段故事,以及一些如获至宝的欣喜和相见恨晚的珍惜。在有限的空间里如何去旧和添新,总是不容易的思量、比较和决定,也总是蕴含着生活流动的迹象和希望。很多物的美好不是仅仅是靠发现而来,而来自于创造和交换。一位女性朋友连续十年为内河裁剪做衣,在口袋里藏... more
2021年,艺术家曹斐和乐队五条人在北京第一次见面。这像一场迟到多年的聚会。他们都成长和活跃于千禧年左右的珠三角,彼时飞车党横行,曹斐在日常生活中发展出一套可随时调用的身体智慧——三步一回头,利用反光镜实时观察身后状况;仁科至今不喜欢有人走在身后,这是他2004年在广州遭遇抢劫后的创伤记忆。他们也备受珠三角野乱中有序、多空隙结构的滋养。陈侗的博尔赫斯书店,法国的新小说,海量的打口碟……毗邻香港让珠三角成为某种文化和艺术的前沿,也让它形成了与北方政治中心截然不同的气候。曹斐用影像记录了珠三角的城市化进程:菜地变楼房,墓地变学校。她绕过北方中心,直接走向世界。而五条人则在城市里找猪,在石牌桥骑摩托车,他们放弃飘在空中的那些思想,而是关注... more
什么样的女人会被认为是“古怪”的?她可能会不合时宜地大笑或者因尴尬而发出怪声,她可能穿着极不合身的裤子搭配滑稽的宽檐帽,她可能自由地摆动身体却缺乏摇曳的姿态和合拍的韵律,她可能因耿直地表达自己得罪了人还不明所以。我们发明各种各样地规范来审视女性,审视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的衣着和谈吐,把她们归入一些社会限定好、黑白分明的格子里,金发的或者深发的、纯洁的或者放荡的、温顺的或者危险的,而所有的中间地带,所有的灰色或者彩色,都被统一归为——古怪的。本期随机波动,我们想要来谈谈我们喜欢的电影中的“古怪女人”,并尝试把“古怪”替换成更丰富和准确的词汇:她们是勇敢的,也是不安的;是聪明的,也是笨拙的;是优雅的,也是流汗的;是穿礼服裙的,也是穿... more
本周的随机波动在温暖的海南岛和寒冬中的北京两地录制。适野在三亚见到了我们的老朋友颜怡颜悦,这次见面,她们在喜剧演员、编剧之外,又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小说作者。上个月,她们出版了第一本短篇小说集《正常故事》。如果你打开《正常故事》的套盒,会发现里面有两本小书,分别是颜悦的《我成了一个越来越易怒的女人》和颜怡的《我是很久以后才发现我们在消失的》,颜悦的那本排在颜怡的那本前面。这是颜悦的要求,因为晚几分钟出生而总是被排在后面的妹妹,这次要排在前面。在小说这种高度个人化的创作形式中,她们依然在努力挑战这个单胞胎世界的成规。她们说,所有写作者都试图找到“自己的声音”,但如果我的声音就是两个人的声音呢?这样可以吗,被允许吗,在最孤独的劳动中,... more
这周三,北京初雪降临的第二天,我们举办了继去年的《芭比》观影会之后的第二场观影会,邀请了110位听众,和我们一起看《好东西》。来到现场的很多朋友都是二刷三刷甚至是四刷了,但影院里依然笑声不断、啜泣不断,我们能听见邻座抽纸巾的窸窣声,甚至在前夫出场时,能听见回荡在空气中的无声的尴尬。放映结束后,我们和导演邵艺辉一起聊了聊电影。我们聊到了真实的重要性,如何在电影中呈现真实又“有戏”的城市空间,冷光的排练厅里坐着一个打鼓的小孩视觉上会很酷,暖光的日料店则让人放下戒备,适合谈论月经。也谈到了语言的重要性,如何写出好好说话的对白,如何处理冲突和争吵,如何道歉,如何原谅,如何重新定义一个词,如何迈向一种更真诚敞亮的人际关系。还谈到了理想的重要... more
如何与政见不同的人谈恋爱?这个问题既是老生常谈,也常谈常新。它取决于我们如何理解“政治”和“政见”。政治是参与者运用权力来调整相互间的利害关系,还是少数服从多数,抑或是少数人对多数人的统治?政治倾向可以用抽象的光谱和坐标衡量吗?当立场和行动冲突时,究竟是立场代表了“政见”,还是行动暗示了“政见”?这种立场和行动的统一,为何总构成对女性的评价标准和要求?从家务分配到如何点外卖,这些是“政治”的一部分吗?在日益分裂的当下,我们是否有勇气、有力气和观念不同的人展开辩论?本期节目,我们重回这些棘手的问题。我们发现,在一个开放有活力的大环境中,观念的碰撞和讨论是一种自我赋权,甚至也构成个人快感机制的一部分。而当大环境越来越极化、社会越来越阻... more
在过去一周,我们的集体记忆主动或被动地被两件事占据——美国大选和《再见爱人》。前者看似遥远,却在客观上与我们的生活深度相关;后者看似日常,但关掉电视,它似乎就被闭锁在他人的私人世界里。我们被两件事所携带的情绪夹击,后者具体、丰富,像初冬的流感病毒一样迅速增殖,感染了靠近它的所有人;前者模糊、虚无,但像初冬的雾霾一样,给一切蒙上了灰色。我们在思考这期节目时,发现了这二者之间的隐秘关联。政治选举本身就是一场大型的真人秀,候选人及其副手、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像真人秀上的嘉宾一样,受到全方位无死角的检视。而某种程度上,真人秀的嘉宾——特指杨子——也为我们提供了窥见权力巅峰的男性的日常生活的一个管道,以小爹见大爹,通过观察权力序列上的最初级、... more
2022年,观看英剧《流人》为彼时困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我们提供了一个情绪出口。跟着主角执行任务时,我们仿佛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既紧张刺激捏一把汗,又享受秩序归位和屏幕之外的安全。两年过去,这部改编自英国作家Mick Herron同名小说的英剧,已经来到第四季。本期我们邀请资深间谍文学爱好者王炎老师,以《流人》为切口,漫谈间谍文学。在王炎老师看来,间谍文学有两大脉络:伊恩·弗莱明的007邦德系列突出间谍的非日常性。007作为一种符号,体现了其超乎常人的神勇和英明,是超级英雄式的存在。而后来者、英国著名间谍文学作家约翰·勒·卡雷,则试图书写007的反面。他笔下的间谍往往比普通人还普通,常犯错,有缺陷,也擅长将自己隐没于日复一日的庸常中,作... more
1939年,好莱坞唯一的华裔女导演伍锦霞拍摄了电影《女人世界》,这是世界上第一部全部由女性出演的电影。在21世纪的旧金山,艺术家杨圆圆对上世纪 30 年代从事演艺工作的华裔女性兴趣浓厚,又机缘巧合结识了一群年事已高的华裔女性,包括旧金山唐人街夜总会“紫禁城”的最后一任经营者、传奇舞者余金巧(Coby Yee),彼时她已经92岁。她把这群70-90岁的舞者的故事拍成了自己的第一部纪录长片,名字也叫《女人世界》。在做这部片子的六年时间里,世界发生剧变,疫情让跨国旅行和拍摄变得不可能;围绕《女人世界》的女人们的生活也在剧变:2020年8月余金巧逝世,杨圆圆也先后经历了怀孕生育和患癌抗癌。直到今年11月这部电影上映,杨圆圆一边与她告别,... more
在以为自己无法成为一个成功作家时,荞麦想,或许是时候生一个小孩了;在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微博账号的时间里,她写了一本关于「普通妈妈」的书。在写自己作为普通妈妈的故事时,她难以想象谁会想读这样一本普通的书;写完之后,她有点意外地发现,生育的和没生育的女性读者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选择、生活与可能。荞麦说,“拒绝生育本身就是思考生育的一种方式。”对生育的思考,并非是为了找到最成功的育儿方式,而是从这里出发去思考性别、正义和自由。相比于男性,女性因为这种成为母亲的潜在性,获得了思考这些问题的一个新的切口、新的情景,它如此具体、日常、切身而疼痛。《无尽与有限》不只关于母亲与小孩,也关于一个人如何理解自己的过去,如何生活在两个家庭之中,如何尝试... more
我们似乎很少在日常生活里谈起“幸福”的感受,好像幸福总是不够重大和严肃,总是并非当务之急。在10月10日世界精神卫生日到来之前,我们邀请朋友们发现和分享生活中那些微小的幸福,从那些闪光的时刻、自我的浮现、温暖的联结中获得的愉悦和好状态。有些幸福来自跳舞时坚定的眼神与轻快的步伐,有些幸福来自为妈妈和妹妹烹一餐饭,有些幸福来自学生在她病中每日前来浇花,有些幸福来自吃到好吃的月饼或抱着小猫睡觉。透过这些短短的留言或长长的来信,我们看到传统的关于幸福的宏大叙事正在出现裂缝,幸福正在被重新排序和叙述,那些微小的好状态被确认为个体的福祉,潜能与希望都藏在这些心灵感到柔软的时刻。从2021年开始,每年10月世界精神卫生日之际,lululemo... more
今年六月,我们第一次在Open M艺术展上见到艺术家常羽辰和她的妈妈晋美阿姨。晋美阿姨是参展的艺术家之一,而羽辰则是她的同名艺术书的编辑。在展览现场,我们第一次看到晋美阿姨的画以原始的尺幅平铺开来的样子,和羽辰九年前第一次看到妈妈的作品时一样,我们也迷失在它们繁复多变的线条和图案之中。这些画既是有序的又是随机的;既是就地取材、信手拈来的,又是经过沉思和琢磨的;既可以凑近了看、沉进去开,也可以拉远了看、整体地看。我们被晋美阿姨的画迷住了,透过她的画,她选择的色彩和斟酌的笔触,我们也得以窥见她平静又奔涌的内心世界。晋美阿姨和我们的父母是同时代人,她1982年上大学,学习的是装潢(也就是工艺美术)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杂志社做美编。九十年... more
在新书《逃走的人》里,李颖迪写了去黑龙江鹤岗、河南鹤壁这样以低房价闻名的城市隐居躺平的年轻人,Ta们有不同的来处,有的来自富士康、比亚迪这样的大厂,有的是飞机维修工、婚宴厨师、素熙式的客服。“隐居”后,Ta们大多做些互联网零工,做自媒体、挖比特币、卖游戏装备。Ta们不怎么出门,切断了旧的社交关系,养超过两只的猫,大把的时间泡在网上,刷短视频、打游戏,帮别人练号赚钱,也花钱找人陪玩。李颖迪在三年里见了很多这样的人,和Ta们吃火锅、打剧本杀,踩着雪压马路,她自己也搬到了鹤岗,和Ta们一起生活,甚至住进Ta们家里,想知道Ta们为什么逃离,鹤岗会让一切变好吗,一个人就一定自由吗。在书的结尾,有人离开了鹤岗,有人选择留下来,有人在鹤岗和上海... more
2011年的五道口,当时“外卖”这个概念刚刚兴起,人们打开电脑端如黄页般的网页,在上面选择餐厅,然后打电话订餐。当时的人们可能很难想象,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们可以直接打开手机APP,快速浏览、点击,做出选择,结算,下单。随后订餐具象化为地图上一个快速移动的点,不断靠近。而整个过程,我们无需打电话,也基本不用与具体的人沟通。学者孙萍将目光投向这种变化,在最近出版的《过渡劳动:平台经济下的外卖骑手》一书中,她回溯了外卖平台的发展历程,她指出,在平台发展初期,“成千上万的外卖骑手、消费人群和调度员成为建构人工智能派单系统重要的’人力基础设施’”。而外卖员,则是系统中的“人体电池”,他们以肉身之躯,在开放的街道上来回穿梭,为系统提供源源不断... more
一百多年前,挪威剧作家易卜生写下一个女人走出家门的故事时,大概没有想到,这个形象会在全球无数女性心中,留下漫长的回响。娜拉关上门的一刻,剧作结束了,现实却刚展开,“她出走后会怎样”,这个问题启发着一代又一代人去想象、去创作、去实践。娜拉进入中国社会也恰逢其时,在五四知识分子的大力推介和改造之下,娜拉从一个反抗资产阶级婚姻和道德的已婚女性,无缝嵌入未婚男女青年反抗封建大家庭的语境中,在中国掀起了一股“集体出走”的浪潮。但在这种去性别化的论述中,娜拉女性身份的独特性也悄然被抹除,她成为了中国女性学习如何做以男性为原型的新人的完美媒介。一百多年过去了,娜拉们还在不停地出走,这种出走,有身体力行的上路,像是自驾环游中国的苏敏阿姨;也有精... more
在纪录片《他乡的童年》第一季里,周轶君采访拍摄了芬兰、日本、以色列、英国等地的教育机构、家长和孩子,距2019年上线已过去了五年时间,我们能在这部片子的豆瓣评论区体会到观众的五味杂陈,有羡慕,有伤感,有遗憾,有不甘,有向往。今年7月,第二季《他乡的童年》上线优酷,周轶君走进德国、新西兰、新加坡等地的课堂、校园、家庭,与孩子们聊什么是爱、性、战争和死亡,与教师和家长们谈孩子们的犯错、安全、差异与未来。教育的本质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浮现——教育是一个国家如何定义“公民”,一种文化如何定义“人”。在他乡见证童年,周轶君也展现了她自身的多重视角,她是发问的记者,也是一位在育儿过程中有自己的困惑与纠结的妈妈,她还是一个女儿,一个曾在中国教育体系... more
本周建国缺席,我们请来了老朋友道长聊了聊他最近的新动向。一年多不见,道长推出了新的付费播客「八分半」,启动了新的出版计划“建本文库”,还完成了他的小红书直播首秀,并留下了经典的“已读乱回”桥段。我们想知道,他在一个流行语日新月异的环境下,会不会担心落伍;在一个言说日渐困难的舆论场上,如何保持讲道理的耐心;在一个媒介日夜更迭的步调中,为何选择回到纸本。我们把自己做节目、做书、做新闻的困惑提问给他,期待他从一个过来人也是同行者的角度,给出一些回答。令人意外的是,这一切都在体育中找到了答案。在这个大赛云集的夏天,在胜利者叙事的爽和燃之外,体育还教会了我们什么?它或许教会了我们,如何面对输多赢少的人生,如何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上场,并在... more
7月7日,《多伦多星报》刊发文章《在我九岁时,继父性侵了我。我的母亲艾丽丝·门罗选择站在他那边》。这篇第一人称自述式的文章,出自门罗小女儿安德莉亚之手。文章揭露了萦绕她和整个大家庭的黑暗而“公开”的秘密——门罗的第二任丈夫杰拉德·弗莱姆林在安德莉亚年幼时性侵了她,门罗本人、安德莉亚的生父以及她的姐姐们,在知情后均保持了沉默。现实以一种极端尖锐且痛苦的方式刺破虚构,虚构仿佛现实的无数次排演,只是总以相似的结局告终。在她的作品中,女人反复爱上明知有问题的男人,她们试图逃离又一次次踏上归途。在现实中,门罗和安德莉亚都以自己的方式逃离,也以自己的方式宽恕。而作为门罗读者的我们,也终于迎来了一个真正的“门罗时刻”——明知一个作者在道德上“... more
在过去的五年里,宋明蔚三次来到节目做客,我们在节目里聊珠峰、攀登和冬奥会,在节目外一直关注着他的写作进展。从2018年完成第一个采访,到2024年《比山更高:自由攀登者的悲情与荣耀》出版,多年来,逾一千万字素材萦绕脑际,为小人物立传的压力重若高山,小明在动笔前想好了18种写法,最终出色地攀上了这座属于他的未登峰。他为这一条非虚构的路线设置了许多规则:不出现“我”,不出现“!”,不出现“征服”,每一条场景还原和心理活动皆有确凿的来源,虽然其中许多人物已经不在人世……在书末五万字的注释之前,他写下了属于自己的“非虚构宣言”,与书中严冬冬的“自由攀登宣言”有着某种神奇的呼应,它们都是某种信念和原则的产物。对我们而言,阅读《比山更高》也... more
本周,不愿承认自己落伍的适野向之琪和建国发出邀请,聊聊最近热播的剧集。这很难被称为一次成功的尝试。事实证明,我们不仅对时下的诸多流行语(包括但不限于“偷感”、“蛐蛐”、“贴脸开大”)缺乏理解,也对时下的影视剧创作表示疑惑。疑惑点包括但不限于:为什么大美女要吃很多爱情的苦?追妻火葬场的戏码爽点何在?爱情叙事在当下还奏效吗?爱情神话破除之后,我们是否只剩下权力叙事?因看剧而感到愤怒的我们,是否在打一种很新的工?在疑惑中,我们也得以窥见某些趋势:谈情说爱戏码逐渐退潮,爱情成为一项休闲,一种适度的甜,而专心“搞事业”(可以是职场、也可以是复仇)才是正道。正如大家都喜欢《墨雨云间》里“发疯”的公主,我们也都能共情现实中监控录像里Manne... more
去年六月,熊阿姨来随机波动分享了她30岁刚开始运动就“瘸了”的故事,今年六月,我们又请她来聊运动了,因为抑止女性运动的,不仅有伤病,还有运动空间里的性骚扰与无处不在的性别偏见。今年年初,熊阿姨因为搬家换了新的健身房,新教练从第一节课就开始对她发起一些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并且把这样的动作伪装成是女学员在“揩油”。熊阿姨对这样的触碰感到不适,同时也担心健身房里其他人的目光——“我是不是也被当成了那种女学员?”在不适、困惑和羞耻杂糅的情绪里,她坚持上完了十节课,把自己被性骚扰的经历当成段子讲给了很多朋友听,朋友们都问她为什么不换个教练,她还是选择忍一忍算了。当一个有着丰富的性侵报道经验、也帮助过很多受害者维权的记者站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时... more